(本故事改编自《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11。)

早上,我嚼过齿木,披上衣瞻礼了窣堵波,在逝多林门外经行。婆罗门居士和妻妾出城来芳林游览时,常常手持花果到逝多林礼敬如来和大德。这时,有些女居士来到逝多林,我就说,姐妹们来啦,见你们一面可真不容易呀!

她们说平时事多,没时间修行,好不容易才抽空来礼敬供养。我说,好得很,好得很,有人带你们到房舍和塔庙逛逛吗?她们说,您不就是现成的好向导,有火炬还去找蜡烛吗?

按规矩,不该由我带她们逛。我带她们逛就是放逸,就荒废了善品的修习,这一点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也有社交需求呀。老是在僧房里和林间打坐经行,总觉得生活有那么一点枯寂。认识了她们,熟悉起来,去城里乞食也多几个熟人对吧?我就说,姐妹们,稍等一下,我去洗个手。我去把手脚都洗得干干净净,又涂点儿香油,洒点儿香水,出来了。

我帮她们拿着香和花,说,来来,带你们好好逛逛。我这人口才还是可以的,不说出口成章也差不多吧,张嘴就是个偈子:

若人以真金,日施百千两,不如暂入寺,诚心一礼塔。

先带她们逛如来殿,我又说个偈子:

假使大海潮,或失于期限,佛于所化者,济度不过时。

接着,我带她们逛了憍陈如、大迦叶、舍利子、大目揵连、阿泥卢豆、难陀、罗睺罗等人的房间,把这些长老和具寿的逸事都给她们讲了一遍:妹子呀,大迦叶出家前是大婆罗门,舍弃了九百九十九头犁牛和十八封邑的仆人,他老婆叫迦毕梨,漂亮得不得了……

聊到舍利子,我又念个偈子:

一切世间智,唯除于如来,不及身子智,十六分之一。

聊到大目揵连,我说,他的神通没边儿,动动脚指头,帝释天宫就得震。

这些女人被我逗得一乐一乐的。我觉得自己还挺适合说法,要不是今天带她们逛,我都没发现自己这方面的潜力。

那些房间逛完,到我房间了。我说,来来来,姐妹们,都进屋里,别站着,坐坐,这我屋,都随便坐。

我的房间比其他长老具寿的都漂亮,墙上全是彩绘,床上褥子是细绵,我比较讲究生活品质。大大小小的包,没有一个没造型的。案几上摆着香水和各种饮具。我招呼她们坐下后说,姐妹们,都来点儿啥,是先来点小食,还是先喝蜜浆?

她们说,大德,河水难道还倒流吗,我们还没供养您,怎么就先让您招待了呢!好圣者,我们有需要的,也希望您能布施给我们呢!

我说,没问题,你们想要啥?

她们说,想听您说法,听没听过的法。

我说,世间的事有六难:如来难遇、妙法难闻、人身难得、中国难生、诸根难具、信心难发。姐妹们,这些难事,前五样你们都有了,就差一个信心,想不想起信心?想起信心就都坐好,我来给你们说说。

她们恭恭敬敬俯身,礼拜了我的脚,坐下听法。一近距离接触女人,我的心就有点不专一,说着法,就有点儿小走神儿,一走神儿,我就站起来去摸她们。她们有些人还挺喜欢我的,跟我开个玩笑,伸个手跟我逗来逗去的。有些人不太习惯,先出去了。

说完法,我出门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其他比丘看见说,大德邬陀夷,你净干些不知羞耻的事儿,还这么乐呵?我说,我怎么不知羞耻了,是喝酒了,还是吃葱吃蒜头了?他们说,吃葱吃蒜头,对你来说都是小事儿。我说,你们说说,我到底干啥了?他们说,知道那些女居士们怎么说我们吗?

我说,你们这些人呀,平时就知道托个黑钵挨家要饭,没有一点儿口才,见我说法说得好,把人家说高兴了,你们就嫉妒。

(完)

原文节选:

1、次至尊者大迦葉波所住之房,告言:「諸妹!此是大婆羅門勝妙之族,捨九百九十九具犁牛,二百餘碩碎金大麥,六十億金錢,有十八封邑僕使傭人,有十六聚落興易商估,妻名迦畢梨,身如金色,儀容美麗無與等者,如此眾事並皆棄捨如捐洟唾,於後夜時捨百千上服著麁㲲僧伽胝,歸佛出家住於林藪……」

2、「此是我房汝當觀禮。」既觀看已命之令坐。其鄔陀夷是婬染行,於其房中瑩飾莊嚴壁皆彩畫,以㲲綿褥安在臥床,諸妙箱篋用貯資具,於机案上著香水瓶並諸杓器。時鄔陀夷告諸女曰:「姊妹!為先餐小食?為飲蜜漿?」

3、時具壽鄔陀夷便行笑出房,諸苾芻見而問曰:「大德鄔陀夷!所為鄙媟污辱沙門,何意恣情更為歡笑?」鄔陀夷報曰:「我作何事?我豈飲酒、噉葱蒜耶?」諸苾芻曰:「麁重之事汝尚為之,飲酒噉蒜何疑不作!」報曰:「我作何事?」諸苾芻曰:「此婆羅門居士婦女譏罵而去,豈非過耶?」報曰:「汝等但解執持黑鉢巡家乞求,慳嫉纏心日見增甚,乃至不能為他說四句法,見他演說更起嫉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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