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帝巡幸与果报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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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清代皇帝频繁出巡各地，由此形成了供应鲜果的果报制度。果报制度是清帝出巡时期后勤保障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大清会典》均失于记载。果报产生于康熙时期，为乾隆、嘉庆等皇帝延用。果报所需各项物品亦由内务府备办，并由内务府人员负责传送。除传送鲜果外，还频繁运送其他御用物品。清帝还利用果报快捷、私密的特点，频繁与宫中及留京办事王大臣传递消息，加强了行在与京城之间的联系。果报成为清帝处理政事的辅助工具。
一、果报制度产生的背景
清代皇帝是清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地位尊崇，其饮食有着极高的规格。新鲜水果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清宫需用的鲜果品类丰富，数量众多。康熙时宫中每年“需苹果二十六万、 梨三十五万、石榴一万、鲜葡萄三万斤、黑枣六石”等。此后，宫中对其水果来源又有调整，至乾隆时期，来源趋于稳定。
但皇帝出巡期间的水果供应并非易事。清代皇帝出巡用时较久，且巡游距离较长。由于清代的水果保鲜技术尚不成熟，储存与运输都是极大的挑战。果报制度由此应运而生。
二、果报制度产生的时间
《大清会典》是清朝官修典章制度的汇编，作为一项重要的出巡制度，果报这一专用术语最早出现在嘉庆朝的《大清会典∙兵部》卷，对果报制度的记载则始于乾隆十四年（1749）。
果报制度的产生可以追溯到康熙时期。康熙二十一年（1682）皇帝东巡盛京返程前，孝庄文皇后令内务府迎接皇帝回京，并前往递送水果。这是鲜果供应制度首次与皇帝出巡产生交集。此后，皇帝出巡时赍送鲜果成为定例，果报制度初步形成。不过，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果报并未成为赍送鲜果的专用术语。
三、果报制度的内涵
《大清会典》对果报制度的记载虽然非常简单，但其内容则相当丰富。
其一，递送果报的人选。康熙二十一年，皇庄人员在鲜果的发送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由于他们只能在皇帝巡幸热河及东巡盛京时发挥作用，至巡幸其他地方时则非常不便。不久，内务府即做出改变，赍送鲜果选用内务府广储司六库库使。这些人不仅要身体强健，还要家境殷实，方能胜任。
其二，递送果报的准备。皇帝出巡之前，各衙门都要事先准备需用物品。首先，内务府驰送果报需要许多特制的箱子。其次，需要大量的棉花。最后，需要纸张、缎匹等包装物品。
其三，果报的递送。乾隆以前，果报制度并不健全，当时根本未有奖惩措施。乾隆十四年，内务府制定了发送果报的赏罚制度，但由于入关日久，生活安逸，运送果报库使不擅驾驭马匹，难于胜任。嘉庆二十五年（1820），多位赍送果报库使谎称生病，企图逃避责任。
其四，果报制度的变化。乾隆初期，果报基本上是三日递送一次。清代递送果报的初始时间并不固定，其间多次发生变化。乾嘉时期，内务府发送果报少在10余次，多者约计30次。嘉庆十四年（1809）以后，内务府发送果报的频次急剧缩减。
最后，果报的奏销有严格的申报程序。每逢皇帝巡幸之前，内务府都要事先制定发送果报清单，包括首次、末次发送时间，期间发送的频次都要进呈皇帝御览。在皇帝返京之后，内务府还要详细统计每次发送果报所用物品的数目，汇总奏销。
四、果报制度的其他功能
果报制度设立的初衷是满足皇帝出巡期间的鲜果需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还在诸多事务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其一，加强了行在与紫禁城的联系。清帝出巡期间，京中有留京办事大臣，但其对宫中事务的影响有限。果报制度建立后，极大地便利了紫禁城与皇帝的直接联系。如嘉庆皇帝频繁地利用果报传递赏赐物品，彰显皇恩。
其二，便利了御用物品的传输。虽然果报制度专为皇帝输送鲜果而设，但却并不局限于此，还为皇帝输送宫中其他物品。如乾隆皇帝巡幸热河时，内务府提出，皇帝赏赐蒙古王公等衣帽、缎匹、银两、腰刀等物，若不敷赏用之时，交果报带往补赏。
其三，有助于皇帝处理政事。皇帝出巡时，除留京办事人员外，内阁、军机大臣及六部院大臣中都要随行，以便处理国家政务。在一些政务的处理上，皇帝则可充分利用果报的便利，直接交其携带入京，交付相关机构，秉承皇帝旨意办理。
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果报制度是清帝巡幸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嘉庆以后，清帝巡幸活动日趋减少。道光元年（1821）皇帝拜谒西陵之后，果报制度不复见诸记载。
五、余论
嘉庆以前，果报制度不仅用于木兰秋狝、盛京谒陵，还用于幸鲁、巡幸中州等活动中。它在加强京城与皇帝行在之间的联系及国家政务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主要得益于其迅捷、便利、私密的特点。但它毕竟主要涉及内务府事务，并不能取代行在与宫中及留京大臣之间的联络途径。
总之，果报制度的产生是清帝巡幸制度高度发展的结果，是其后勤供应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果报制度，内务府将宫中鲜果等物品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出巡在外的皇帝。当然，这些物品除皇帝享用外，还被频繁地用于宫中筵宴、赏赐臣工及少数民族领袖，成为皇帝彰显皇恩、联系群臣及外藩情谊的重要载体。
原载《北京社会科学》2020年第11期，有删减。作者单位：故宫博物院 宫廷部
北京社会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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