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布林肯国务卿出席美洲国家峰会媒体讨论会——“对新闻自由的承诺”
2022年6月7日
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
先驱观察家报大楼（Herald Examiner Building）
布林肯国务卿：非常感谢大家。各位晚上好，来到洛杉矶非常好，特别是来到这座不同凡响的大楼。我要首先表示感谢，非常感谢你们，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克朗凯特新闻学院（Cronkite School of Journalism）、南加州大学安纳伯格新闻学院（Annenberg School of Journalism）以及艾奎斯研究机构（Equis Institute），感谢你们与我们合作共同举办这次活动；而且，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的是——感谢他们在提倡独立新闻工作和公民参与中的领导作用，以及培训新生代媒体专业人员。
对远程来到洛杉矶的来自西半球各地的新闻工作者和公民社会领袖们：欢迎你们。我们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而且特别感谢你们每一天都在从事的至关重要的工作。
最后，对于在座的所有新闻学院的学生们，你们所走的道路令我们感到振奋。现在我这么说多少有一点权威性，因为我曾经是一名有抱负的新闻工作者。在我这个年纪，当我短暂从事这一职业时，我用过的是一种叫做打字机的东西。你们可以查查看。你们能在因特网上找到它。但听听一个从未完全实现这一抱负的人的话——这是一条有挑战性的道路。我想你们已经知道这一点了。但在这里看到崭露头角的新闻工作者令我感到无比振奋，而且我非常期待阅读你们的署名文章，并在今后的岁月里在媒体报道中听到并看到你们。
从明天开始，第九届美洲国家峰会将汇集来自我们这个半球的政府、公民社会、年轻人、私营部门和公民，以探讨我们如何能够共同解决我们的社会所面临的根本问题，并更好地为我们的人民服务。这就是我们为自己设定的使命。
在西半球的每一个国家，对于我们希望实现的每一个目标，针对影响着我们人民生活的每一个问题，一个自由、独立的新闻媒体都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从西半球及全世界各地的新闻报道中看到了这一点——其中包括今天在座的一些人士的报道——不论是深入报道最艰巨的议题，例如腐败或安全部门的滥权；还是提升基层领袖寻求解决种种复杂问题的方案的报道，例如有关小岛国中的青年活动家帮助自己的社区因应气候变化造成的海平面上升及其他变化的报道。
对这些问题进行报道显示出一个自由、独立的新闻媒体是健康的民主机制的名副其实的基石。其核心是一种理念，这种理念认为准确的信息是一种公益品——有助于人们了解打造他们的生活的事件和作用力；凸显他们可能无法看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而且，最根本的是，赋予公民以有意义的方式参与他们的社区、他们的国家及整个世界的权能。在民主国家中，我们往往期待媒体来提供这种公益品。
这也是像我们这样的政府应当公开接受审视的重要意义的原因所在，公开接受媒体的提问——尽管有时这不是一件最让人舒心的事。你们也可以听听我的这番话。
当我有幸就任国务卿时，我首先从事的工作之一是恢复国务院的每日例行记者会。我们的发言人，内德·普赖斯（Ned Price），今天也在座。正因为如此，每当我访问世界各地，我都要专门举行新闻记者会，接受当地媒体以及一些随同我们到世界各地访问的媒体同事的提问。也正因为如此，我将在讲话结束后接受你们的提问。
然而今天，我们看到行使表达自由的权利，包括新闻自由在内，在我们自己这个半球以及世界各地都面临着重大挑战。这些挑战，若不予以应对，有可能威胁我们的民主体制的根基。
因此，我在现有的这段时间里想要做的是强调指出我们看到的其中的三项挑战，以及美国正在——协同新闻工作者、媒体组织、非政府组织、多边组织、慈善机构、私营部门和其他政府——我们所有人正在为应对它们而进行哪些努力。
第一项挑战——对任何人都不是新闻——是虚假信息。今天很多发言的人士都重点谈到了有关政府和非国家行为者如何利用我们的媒体生态系统中的薄弱环节来制造、传播或放大虚假的或误导性的信息。我们已经看到这些虚假信息如何导致社区两极分化、毒害公共领域并损害民众对卫生系统、政府机构和民主本身的信任。
今天，美国将启动美洲数字通信网络（Digital Communication Network of the Americas）的第一个中心。自数字通信网络于2015年创立起来，我们已经切实帮助建立起一个由全世界8000多名新闻工作者、教育者、传媒人士和新媒体专业人士、公共官员以及其他人士组成的网络，他们正在努力抗击得到国家支持的虚假信息和宣传。
这个网络通过开发并分享基于实证的工具来帮助当地从业人员为民众提供准确的信息，并以此从事这项工作。
以这场疫情为例。我们已经看到有关政府及其他行为者蓄意散布有关新冠疫情的起源、传染情况和治疗方式的虚假言论，试图煽动恐慌并散布怀疑，包括针对安全有效的疫苗，以削弱对民主本身的信任——包括有意地针对这个地区的西班牙语社交媒体。
虚假信息在网上的传播及其广度十分惊人。一项衡量在疫情的90天期间的社交媒体流量的研究发现，世界卫生组织的新冠疫情网站的全部社交媒体参与数量只有25000，而相比之下，一条谎称新冠病毒是一种从加拿大窃取的生物武器的虚假信息就有210万点击量——百万点击量。再说一下，这是不实的。
为了对此做出回应，数字通信网络汇集了从事调查报道的新闻记者、数据科学家和公共卫生官员以分享有效力的方略，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有关新冠疫情的准确信息并揭穿害人的谬论。
数字通信网络的实力在于这个得到创建的网络的多样性和扁平性。它不试图规定一种单一解决方案，而是为参与者提供便利，让他们从各自的应对措施中相互学习——不论是通过网络研讨会或培训、在线学习中心或研究交流，乃至游戏和应用程序。这个新的美洲中心将与数字通信网络在非洲和欧洲设立的中心相辅相成，进一步扩展我们的合作伙伴网络，以及他们提出的创意。
即便在我们采取步骤抗击虚假信息之时，我们也必须时时警惕给予政府过于宽泛的权力，这类措施以刑事处罚、审查或其他手段来压制表达自由，正如我们在一些政府所通过的一连串的所谓“假新闻”法规中看到的，其中一些被滥用于骚扰或关押从事政府不喜欢的批评性报道的新闻工作者。
由此我要谈谈第二项挑战：整个地区的媒体从业人员所面临的持续存在的威胁、骚扰和暴力。
你们都了解这一点，因为你们很多人正在亲身经历这些。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遇害记者观察站（UNESCO observatory of killed journalists）统计，今年在这个半球至少有17名新闻记者遭到杀害，其中包括——最近——于5月9日在墨西哥韦拉克鲁斯（Veracruz）遭到枪杀的El Veraz新闻网站的负责人耶塞尼亚·莫利内多（Yesenia Mollinedo）和记者希拉·约翰娜·加西亚（Sheila Johana Garcia）。
对于新闻工作者而言，全世界没有哪一个地区更具危险性。
这类罪行不断发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那些下令者及执行者极少被追究罪责。这发出的信息是，这些袭击可以继续下去并能逍遥法外。
进行镇压的官员们还利用新技术来监视新闻记者并监控他们的私人通讯——而这恰恰正是通过不懈的跟踪报道工作曝光的。
有关政府正在利用全面打击的立法来压制自由表述，正如我们在萨尔瓦多最近于今年三月和四月通过的一系列修正案中所看到的。
在古巴、尼加拉瓜和委内瑞拉，仅仅从事调查性新闻报道就构成了犯罪。
在尼加拉瓜，新闻工作者及政治反对派候选人米格尔·莫拉（Miguel Mora）和米格尔·门多萨（Miguel Mendoza），以及报纸发行人胡安·洛伦佐·霍尔曼（Juan Lorenzo Holmann）目前正遭到不公正的关押，他们此前在缺少基本的正当程序的庭审中被依据侵权性的立法判刑。数十名独立新闻工作者由于遭受迫害和威胁已逃离该国，其中包括本周和我们共同参加峰会的阿尼巴尔·托鲁诺（Anibal Toruno）、路易斯·查瓦里亚·加莱亚诺（Luis Chavarria Galeano）和杰克逊·奥罗斯科（Jackson Orozco）。
在古巴，独立新闻工作者遭受系统性的侵害，其中包括连续数日乃至数周地遭到软禁、殴打及被迫流亡。
当新闻工作者个人遭到攻击时，当他们遭到迫害时，当他们被关押时，以及当他们遭受其他任何方式的打击时，这种寒蝉效应所波及的远远不止是直接受害的个人。有时这可能导致一家刊物被关闭。还有些时候，这可能导致其他记者自我审查，或彻底离开这个行业。
因此，以下是我们为此而进行的一些努力。
美国正在同整个地区共同努力增强法治，投入于培训法官和检察官来调查并起诉这类攻击行径，以及那些针对人权卫士及其他公民社会领导人的攻击行径。
针对攻击新闻记者的行径，我们始终公开地大声疾呼，在每个国家，以及在公开和不公开的场合。我们在我们的年度人权报告中记录有关政府试图限制表达自由的行径。
我们在深化与全球维护言论自由和记者安全的多边机构的接触，运用我们在桌边的席位努力使它们更加有效。美国返回这些国际机构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能够在这些场合发挥一些领导作用。我们将支持新机构解决新出现的威胁。
我们非常骄傲地加入新的美洲国家组织言论自由和新闻业之友集团（OAS Group of Friends of Freedom of Expression and Journalism），并且欢迎创建美洲国家组织新的媒体诚信中心（Center for Media Integrity）。路易斯，感谢你在这方面的领导作用。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们还在深化与媒体自由联盟（Media Freedom Coalition）的关系。
我们也在做一些非常实际的工作，希望能够带来改变。例如，为面临骚扰威胁的新闻工作者提供更多支持。美国国际发展署（USAID）将提供多达900万美元，支持全球性的保护记者防范诽谤基金（Defamation Defense Fund for Journalists），该基金为受到不公正诉讼的新闻工作者和新闻机构提供费用保险。起诉记者是压制性政府采用的手段之一，试图通过利用和扭曲法律，对记者提出他们无经济能力抗辩的诉讼而对他们进行惩罚。我们将确保让他们有能力为自己辩护。
国务院正在投入多达350万美元，启动一个保护记者平台（Journalism Protection Platform），为处境危险的媒体专业人员提供人身安全和数字安全培训、社会心理关怀，以及在他们受到这样或那样形式的攻击时给予其他协助。
第三，我们正在努力增强独立媒体的可持续能力。明了地说：如果越来越多的媒体因为无法找到可行的经营模式而关闭，我们就不会有生机蓬勃的独立的新闻业。
美国正在与商业团体和私人行业协作，帮助独立媒体具有更好的财务持续力。我们在向面临风险的媒体提供直接金融援助。我们已经承诺向国际公共利益媒体基金（International Fund for Public Interest Media）提供3000万美元——该基金将着重帮助在缺少资源和环境不稳定的条件下运作的媒体，并且为加强独立媒体机构的财务可行性提供500万美元。
我们也在鼓励其他国家采取同样的支持方式。如你们一些人所知，我们举行了一次民主峰会（Summit for Democracy），由拜登总统去年主持召开。峰会聚焦的主要方面之一，就是要共同找到为独立媒体提供支持的途径。
我个人认为，很难有比投资于我们的民主机制更明智的投资——鉴于我们这个地区的新闻工作者正在进行极其勇敢和富有创意的工作。
例如像凯瑟琳·卡尔德隆（Catherine Calderon）这样的新闻工作者。我想你们当中许多人也许今天早些时候听到了她的讲话。2015年，她是一位活动人士。她帮助组织了在洪都拉斯的反腐败示威活动。她与报道这些抗议活动的记者珍妮弗·阿维拉（Jennifer Avila）一再相遇。她们交谈得越多，就越是发现了一个同样的缺陷：虽然洪都拉斯人在日常生活中饱受腐败之害，但却没有任何媒体机构对这个问题进行独立的大力报道。
这当然不是偶然的。多少年来，力图记录腐败问题的洪都拉斯活动人士和记者——尤其是女性——遭到了迫使她们噤声的骚扰、威胁、歧视和暴力。
因此，凯瑟琳和珍妮弗决定成立一个媒体机构，弥补这个缺陷，名称叫做Contracorriente，意思是反潮流。从2015年以来，反潮流（Counter Current）机构蓬勃发展。它揭露了政府、军方、警方最高层的腐败，并导致一些著名人物辞职和甚至受到起诉。凯瑟琳在回顾成立反潮流时说，“我感到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必要。我们必须存在……让我们有一个能够从事新闻业的空间……而不被噤声”。
这对于西半球各地的自由、独立媒体也是一样：它必须存在，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必须存在，为了我们人民的福祉，我们社区的福祉，我们民主社会的福祉。
美国致力于做一个不仅保护这个空间而且扩大这个空间的合作伙伴。非常感谢。（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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