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无雪霜，青松不如草。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前情回顾：
“说，谁指使你对沈家大小姐动手！”大仵作质问行凶之人。
那行凶之人，竟是沈家的一个小厮。
第4章
原来大仵作今晚一直暗中跟着沈春。
从沈春走出沈府开始。
昨日，在兰亭道别之时，大仵作悄声道：“若凶手是贵府七姨娘，那么，她必然不会容下你，你是沈府嫡小姐，是她的隐患。”
于是，大仵作让沈春故意大声说，除夕要来江边看舞狮。
大仵作时远时近，跟在后面。
果真有人害沈春。
虽然那沈府小厮尚未招供，但大仵作心里已有了底。
大仵作将那小厮带去衙门，没有声张。
大仵作走后，沈春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长江的水，被冰块困住了浩荡。
江城的夜晚，湿冷湿冷的。
“大小姐，你在想什么？”高北问。
“我在想，很多事情，非我所愿，却不可控制地往下走。阿北，这是为什么？”沈春道。
“大小姐，你千万别多想，你什么也没做。你只不过是按照大仵作的要求行事罢了。一切都是命。七姨娘若无害你之心，大仵作怎么会抓到把柄？”高北扶起沈春。
“你也是我的命吗？”沈春抬头。
“我是大小姐的好命。”高北道。
沈春笑得有些苍茫，额头竟沁出汗来。
两人相互搀扶，走过江边长长的路。
当晚子夜，沈府又出大事了。
七姨娘开门，迎了一个野汉子进去。
两人迫不及待宽衣。
“我的好亲亲，你都好多日没来了。”七姨娘道。
野汉子道：“这不是沈宝山死了么，正当风口，我哪里敢来？”
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的衣裳都被彼此扒掉。
“沈大姐儿，你派人解决了吧？”
“解决了。最近，府里好多人向着她，留她在，我当家当得不踏实。沈家的家业，都是咱们儿子的。谁也别想分。”七姨娘喘着气。
“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能怀孕。”
“还不都多亏了你。要指望沈宝山那个死老头子，我十年怕都怀不上。”
“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
大仵作带着衙门里的捕头冲进来。
后头跟着一群捕快。
七姨娘尖叫一声，连忙扯过被子盖住春光。
“抓起来！”大仵作道。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
七姨娘辩无可辩。
此处的动静，惊动了其他姨娘。
五姨娘最先跑来，口中直念佛：“阿弥陀佛，我早说这骚货不干净，可是被捉住了，官府真是为民除害啊……看这骚货还怎么有脸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老爷的……”
七姨娘和野汉子被捆去衙门。
一顿大板子打下来，两人把能招的招干净。
七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野汉子的，不是沈宝山的。
刑名师爷，问他们如何投毒，如何害沈宝山，害乐云。
他们磕头痛哭，说不知道。
然则，大仵作在七姨娘房中搜到半包砒霜。
这下，算是坐实了。
刑名师爷吩咐捕快们，给这对野鸳鸯分别拉进两间屋子，上大刑。
夫妻有难还各自飞呢，何况情人。
两人被隔开之后，面对大刑，都将罪推到另一个身上。
七姨娘说是野汉子毒死沈宝山。
野汉子说是七姨娘毒死沈宝山。
这越发显得他们都可疑。
再加上，在江边对沈春行凶的小厮，吐了口，招出是七姨娘指使他去杀大小姐。
衙门里的人，都坚信了，沈宝山就是这对野鸳鸯杀的。
他们有动机，且沈宝山死那晚，没有人见过他们，他们到底在哪儿根本说不清。
单是要害死大小姐这一点，按当朝国律，七姨娘就该斩首。
偷人这一点，按当朝国律，七姨娘和野汉子都该沉塘淹死。
数罪齐罚，衙门将七姨娘和野汉子判凌迟之罪。
沈春去衙门求情。
给衙门上上下下都送了礼。
最终，七姨娘和野汉子只是被判了问斩之刑，免了凌迟之苦。
因这两人素日从未积半点德，他们行刑那天，沈府上下都很舒畅。
唯有沈春，郁郁寡欢。
天若无雪霜，青松不如草。
人心风不吹，波浪高百尺。
案子尘埃落定。
沈春心里却浪高百尺。
七姨娘死后，沈春掌家。
她留那几个姨娘在府，吃穿用度，一如沈宝山在时。
姨娘们都感恩戴德。
逢人就夸，姑娘好，有孝心，善良。
沈春把外公盛季尝的灵位，重新摆在了正厅。
她请了许多名医为母亲盛氏医治。
元宵节那日，盛氏竟出席了家宴。
虽然还是病歪歪的，但起码能被搀扶着下地了。
高北是沈春近旁的人，沈春当家后，高北自然成了沈府的要人。
帮助沈春操持生意上的事，还有府务。
沈宝山生前常用的那枚古玉印章，被一个扫地的丫鬟，在花园子里找到了。
丫鬟将古玉印章交到沈春手里。
一切都非常自然。
二月初的傍晚，沈春从铺子里回府，一路穿过街巷，看到大仵作抱着小闺女在街边买糖吃，小闺女乐呵呵的，大仵作脸上满是宠溺。
“爹爹，还要。”
“好好好，买。爹爹还买。”
父女俩亲密极了。
沈春不由地看怔了。
她小时候常常渴盼能有个这般宠爱自己的父亲。
然而，她的渴盼都是一场空。
她与沈宝山之间，只有仇恨，只有无穷的冷漠。
马车停下，沈春在街边给大仵作的女儿买了一双鞋子。
大仵作颔首：“沈大小姐，破费了。”
“应当的。先生为了家父的案子，忙了那么久。”沈春屈身道。
大仵作笑道：“近日，听街边人说，自沈大小姐接管了方圆三百里沈家一百零八家兵器铺后，沈家的生意更甚从前了。人人都道，沈大小姐，铸剑手艺好，还会做生意，乃巾帼英豪。”
“不过都是主顾们捧场，谬赞罢了。”沈春笑。
寒暄了一阵，两人道别。
大仵作抱着小闺女回家。
高北来接沈春。
霞光一点点落去。沈春忽然道：“阿北，我们成婚吧。”
高北愣了愣。
沈春道：“我总是羡慕寻常人家的烟火气，羡慕别人团圆美满。我想成家。
你不必害怕配不上我，你是良民籍，不过是家里落魄了，才出来找营生。我们找官媒，正正经经地成婚。”
高北道：“大夫人不会同意的。”
“你为我，甘冒生死。我会好好跟母亲说，求母亲同意。”沈春道。
高北想了想，温柔道：“大小姐，大夫人被沈宝山欺骗、掠夺，残废半生。我真的不想让世人误会，让大夫人误会，我有沈宝山之心。我只要守着大小姐，爱护大小姐就满足。不求姻缘。”
“阿北，我不怕。”
“我怕。”
“阿北，你不想跟我成婚？”
“我，我不能……”
高北有一霎时的慌乱，停了马车，在路边买枣糕，把话题岔开。
二月末，草长莺飞。
江城的樱花和梅花，交织出人间绝色。
大仵作家里，闹耗子。
一整晚咯咯吱吱。
大仵作的妻子，让他到集市上买点耗子药回来。
大仵作准备去药铺子买，然而，在离药铺子一丈远的地方，碰到一个招揽生意的胡人。
正是这个胡人，让大仵作无意间明白一个真相：杀死沈宝山的，根本不是七姨娘。
而是，另有其人……
• 未完，待续•
宝们，陆良番外，我补发了，在三条。还没看的宝，去看。
希望宝们耐心看《北楼春》，这是一部我构思了很久的小说。我蹬着三轮车，缓缓往前，一路繁华，你们和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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