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地霜白——读陈年喜《炸裂志》
我从涛哥那里拿书的时候,其实是两本,其一是陈年喜的诗集,其二是陈仓的小说集《地下三尺》。
然而我还是迟迟没有动笔,这不仅仅因为有些东西似乎总是隐隐约约在胸膈无法喷薄,而更可能也是一种惰性始终在我的文字中成为习惯。
这是一个充斥着速度却又铺满了散漫的时代,有很多时候,在很多事情上,我们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真正面对一本可能对自己有所启迪和影响的书。甚至于,我们对几乎所有与文字有关的东西都绝缘。
但我也很庆幸,自己平日里接触并不多的丹凤文化人口中常常谈起的作家们,他们的书现在静静地躺在我的手中,正用自己陌生的脸庞,弥漫了我枯燥乏味的生活,并试图唤起我对人生的热情。
此为序章。
——2023.6.28
那一地霜白
——读陈年喜《炸裂志》
刘力/文
我首次听到陈年喜的名字,自然是在远洲老师那里。
远洲和陈年喜应该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因为听远洲说起陈年喜是因为陈年喜要到美国去访问,于是二人曾打趣对方,说了一些谆谆告诫的话,也就可以看出他们该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了。
而后在《丹凤文化交流》杂志的编辑会上,同为编辑的冯旭红也说起陈年喜的《炸裂志》,并且不止一次在后来的朋友圈中推荐有各种关于陈年喜的资料(包括文字,视频等等),于是我终于更明确地知道了丹凤诗人中有一个叫做陈年喜的人。
丹凤写诗的人中,实在有过接触的有远洲老师、周亚娟、大海、陈典锋,其他的则似乎并不怎么认识,至于陈年喜,那就只有闻名而不识其真面目了。
我从一些有限的资料中知晓陈年喜原本是一个矿工,长期的采矿经历让他染上了尘肺病,从此只能另谋生计。我想那时他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焦虑与惶恐,毕竟在这个较为现实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只凭借着有限的末路诗歌活着。除非我们能够真的淌出一条如同余秀华那样的路子来,凭借版税也能过好一种人生。但对大多数的人而言,苦难留给人生的仅仅是荒凉,乃至薄凉,自然还有那“欸乃一声山水绿”的冲天呐喊。
于是太多的打工人(在《炸裂志》序言中所称的老井们),最终捡拾起一杆秃笔,在荒芜的大地上写下自己生命的歌谣。那种远古时期留存下来的希望之光从来就与苦难和痛楚匹配,那种被指称为自觉和企望的东西蔓延在所有的胸腔里,但却只被一些感觉敏锐而文化层次具备的人所察觉,并行诸文,成为这个时代最鲜明的烙印。
我现在依然很难相信,这些打工者是在怎样的条件中触摸到了诗歌的方便之门,他们的心灵之隐秘为何会与缪斯重逢。但我确实知晓,在每一个成功者的身后,其实都隐匿着一个个并不那么美充盈的故事。
在《炸裂志》这本诗集中,说真的,我并没有太多地发现一些振聋发聩的句子,这里面更多的是质朴的记录,似乎就如同我在乡间常常接触的杨树、榆树、桑葚、柿子树,鸡鸣狗吠,连带夜晚的呼吸似乎都带着些乡间泥土的褐黄,有时候也就是玉米、麦子、稻子、芋头、红薯、豆角,诗人的笔触并不过于复杂,尽管他涉猎的范围踏过的足迹并不局限于故乡,但究其本源,他的脚步从来没有远离过家园。
令我比较惊喜乃至惊奇的其实是作者所写到的一些名人,比如安东·契诃夫、康德、高尔泰、索尔仁尼琴、萧红,他与他们神遇,与他们在时空间隔的距离中彼此温暖,其实更像是在与孤独抗争,因为所有的名人其实都是孤独的。“时代也像消亡的肉体/会无影无踪/一根骨头 就这样/找到了写作的秘意”(《致索尔仁尼琴》)“我们一生下来就双眼失明/在巨大的黑暗中左冲右突/用残喘把命运拉得又细又长/紧抱石头 抛弃黄金/我们不懂得/短暂正是长久/光明源于内心/时间是苍茫远眺的眼睛/布满了茫然和疼痛”(《萧红》)。……在这些章节中,我就读出了太多的孤独与寂寞。
“岁月无声/唯有麦谷说出人间盈亏/劳动的人 把姓氏放在家里/隐身麦子 成为它们的一部分”(《麦子熟了》),我的眼前始终浮动的是《隐入尘烟》中的陈有铁和曹贵英那充满了苦难而又永远真诚的面容。“一把镰刀挂在墙上/这是父亲用旧的家什/它破损 蒙垢 清冷/依然锋利/像它的主人 老朽 昏聩 卧病/依然壮心不已”(《一把镰刀》),纯客观的冷静叙写中,我分明听见的是诗人自己发自肺腑的呐喊。
最后让我们回到《炸裂志》,我能够看见这首诗歌诗人把它放在了尾篇,我能够从中感受到一个身体疲惫血肉模糊但却依然满怀激情与纵身一跃如同烟花绚烂的瞬间升华的勇气。我更能看到这位曾经的矿工,他似乎再次站在了五千米的深处,用炸裂了一地的碎岩,重新组合了自己并不陌生的人生。自己所不大敢看的生活,最终仍然在落满尘土的生活中栽种下希望。“我身体里又炸药三吨/他们是引信部分/就在昨夜/我岩石一样/炸裂一地”,如梦似真的笔墨中,我终于听懂了那来自地层深处的低喃。
作者在自己的后记中写道:“这是一部漂泊的诗。……扑面的大雪,落满世界,也落满命运孤途。……收入这里的文字,大多成就于这双重的路途。它们亦如雪花,渺小、茫茫、洁白。渺小、茫茫、洁白,乃生命真色,如头上华发。”于是,我也就懂得了诗人的公众号为何定名为“一地霜白”。
在给涛哥的书的扉页上,诗人写道:世界荒冷,文字将我们收留!与其说是写给别人,倒不如说这正是作者内心最为真实的感情告白罢!
——2023.6.28下午匆草
人物简介:陈年喜,1970年2月5日(除夕)出生于陕西省丹凤县桃坪镇金湾村,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当代作家、诗人。2019年1月,出版首部诗集《炸裂志》 。2021年5月,出版首部散文集《微尘》 。2021年6月,出版散文集《活着就是冲天一喊》 。2022年1月,出版散文集《一地霜白》。2022年2月,出版诗歌集《陈年喜的诗》。
本文作者:刘力, 陕西省丹凤县人,语文教师,民建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工作之余,喜欢文学创作,能进行各类文体写作。已发表各类文章百余万字,自辑有《梦中的秋千》《凝望岁月》《穿越千年的爱恋》《在悦读中成长》等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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