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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前情提要:田二芳发现了老公种种不对劲的地方,她还没抓住实证,不想老公提出离婚了……)

与有钱的大姐大芬,有文化的二姐大芳不同,田家三丫头田三蕊有的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她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儿子魏来身上了,要不怎么就叫了未来呢?

早上田三蕊早起了半小时,把从老妈院子里掰来的香椿树芽切碎,放到肉沫里炒熟作卤,然后急急忙忙地把电饭煲里的粥煲上,再给儿子魏来撖上一碗面条,配上香椿肉沫做的卤,再就上一两个蒜掰,那滋味……单是做好往桌上一摆,三蕊嘴里的口水都咽了一水桶。

魏来15岁,初三,正是爬坡的阶段,每天熬夜学习,本该是活蹦乱跳的年纪,却萎顿得像一棵失水的植物。

田三蕊心疼儿子,每天变着花样做饭,希望的不过是他多夹两筷子,多吃两口。

把香椿打卤面端到魏来面前,兴冲冲眼巴巴地抬着脸等着儿子大人的评价,魏来眼皮都没抬一下,挑了两筷子面条吃药似地往嘴里送,“我不爱吃面条,你又不是不知道?吃进去的面条都在肚子里站着!”

田三蕊被儿子的形容逗笑了,她很想伸手拍一下儿子的脑袋,那不有牙呢吗,有牙嚼了,怎么还能站着?

但她想伸出去的手还是没伸出去,儿子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想揽在怀里亲就揽在怀里亲,想给两巴掌就给两巴掌了。“那想吃什么,告诉妈,妈晚上给你做!”

田三蕊一瞬间的小失落立即被殷勤的服务态度取代。没办法,儿子正在中考的冲次阶段,现在他就是家里的小祖宗。她又往儿子的碗里舀了一勺卤,自己也往嘴里填了一口:“嗯,挺香的!多吃点。”

她不能看着儿子吃完了,她要赶紧去替换魏保乐,魏保乐还要上班。

这一年多的时间了,在田三蕊心里,全世界最重要的事就是儿子中考。

为这,晚上陪老妈的任务她都交给了魏保乐,虽然大姐、二姐几次拉着脸子给她看,但她都毫没含糊,她说:“你们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们一个家有钱,儿女就是一个大字不识,也吃香的喝辣的,一个孩子争气,上了名牌大学,在大公司上班。我有啥?我家魏来没爹可拼,只好拼自己。

他拼他自己,我们这当爹的当妈的再不全力以赴做好后勤服务,还配为人父母吗?咱家,要不是这情况,我也像二姐似地读个大学,我能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吗?”

这话一出,二姐二芳没了话。父亲过世得早,母亲朱淑芳靠摆着早餐摊子供三个闺女读书。

大姐大芬念到初中不念了,供两个妹妹。

二姐考上了大学,家里的钱除了供二姐上学,紧供得上嘴,三蕊也就早早不念跟着老妈摆摊子了。在上学这件事上,二姐是欠着大姐和小妹的。

到了现在,老妈瘫痪在床上,虽是大姐二姐出了钱,可是伺候一个病人,不是说钱就行的,牺牲多大啊,反正三蕊不能再把儿子给牺牲进去。“

魏来这孩子多可怜啊,打小就身体不好,每顿饭还没个猫吃得多,学习多费脑子啊……”

说着说着田三蕊自己替儿子心酸起来,这要摊上一好爹好妈,像西佳和东阳似的,至于孩子每晚熬到半夜,早上迷迷糊糊就奔学校吗?田三蕊眼泪汪汪,心里却是含着恨意的。

有钱了不起啊?大姐田大芬仗着有两个钱,颐指气使的,当谁是使唤丫环啊?

二姐田二芳也是,不直着说,一回这个家,就这不卫生,那不科学的,你懂卫生懂科学,你倒是来伺候一天啊?支嘴谁不会啊?没办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还是自己妈,再怎么难,也不能摞挑子不干不是?

还是魏保乐厚道,眼见着三姐妹呛起来,家里气氛凝重,赶紧拍着胸脯打圆场:“大姐、二姐,你们放心,晚上我看着咱妈,一点差都没有,我耳朵警醒着呢!放心好了!”

不提这茬儿倒好,一提这茬儿,大姐撇了撇嘴:“倒是警醒,上回妈半夜掉床下边了你都不知道,呼噜打得山响,要不是早上我眼皮子跳,觉得不对劲来这看看,咱妈不定在地上躺到啥时候呢?”

提到那档子事,魏保乐不说话了。那回是他不对,晚上来接三蕊班之前,食堂的老李炒了几个菜,他俩人喝了两瓶二锅头。结果一觉呼到天明……亏得大姐来得及时,不然,老太太出了点啥事,自己这罪过大了。

开始魏保乐也是自责的,可大姐不依不饶,当时就电话把三蕊招了来,姐俩没容劲儿骂了他半个钟头,他的自责变成了窝火堵气带冒烟,想他一大男人,每晚有家不能回,守着一瘫痪在床的老岳母够可以的了,自己老妈跟前还没这么尽孝呢,这还挑三拣四的?得,你们姐妹爱怎么吵怎么吵吧,要不是为儿子前途着想,我还不干了呢!

魏保乐这话是不敢说给田三蕊听的。再熬几个月,儿子中考结束,自己也就逃出苦海了。

这个清晨,田三蕊一边问儿子晚上想吃点啥,一边把锅里熬的粥往保温壶里盛。想了想,又把面条装到一个盆里,拔了半碗香椿肉卤,老公辛苦,总得安抚安抚,他爱吃这一口。

三蕊每天都是这样,早上要做两样饭,一样是给儿子的,另一样是给老妈做的,装到保温壶里带过去。自己随便抓挠点啥填填肚子就行了,魏保乐她不管,反正他在食堂上班,怎么也不会饿着。

“我想吃春饼,就是我姥姥烙的那种,卷上葱丝、土豆丝、小青菜那种……”魏来扒掉碗里最后一口面条,摞下这样一句话。

田三蕊简直想骂娘,合着脑子这点伶俐劲全用在吃上了,吃什么不好,还想起吃春饼来了。

要和面、要准备小青菜,要炒土豆丝,真以为你老妈闲在家里没事做吗?你老妈像个老妈子一样要伺候瘫痪在床的姥姥已经够受的了……但这话田三蕊也只是在心里翻腾翻腾,她是不敢对儿子说的。

在这个家里的食物链是魏保乐怕田三蕊,田三蕊怕魏来,魏来有那么一点点怕魏保乐,当然,那是指魏保乐老虎发威的时候。可即便老虎发了威,还有老妈这个武松管着呢。

“没问题,晚上保准让你吃到嘴,你就安生把学习学好,想吃天鹅肉,妈都给你淘去!”田三蕊给儿子下着保证出了门。

进了老妈的屋,魏保乐正在院子里洗头,小黑猫巴啦站在他不远的地方抖落着毛。田二芳说:“给你带了面条,香椿牙的卤,赶紧进来吃一口!”

魏保乐进屋吃饭,田三蕊给老妈把尿不湿换下来。

然后是给老妈洗脸、梳头,喂饭,然后田三蕊要让老妈睡一小会儿,她抽空出去买个菜。

出门时,巴啦站在门口冲她喵喵叫,三蕊以为猫饿了,转回身给她泡了点魏保乐吃剩下的面汤。巴啦并不吃,还是冲三蕊喵喵叫。三蕊也没闲心管它,出了门。

在公交车上,三蕊见一对小情侣抱着啃。三蕊想自己跟魏保乐这都多久没滚过床单了。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似虎,自己这倒好,清心寡欲,连性生活都没有了。

有时候,魏保乐也像只猪一样在床上拱三蕊,三蕊累得连动都不想动,魏保乐也就没了兴致,两个人真的成了左手右手的兄弟。

买菜时,她想好了,自己在老妈这儿把饼烙好,菜切好炒好,用饭盒装回去。转念一想,不行,那样会不好吃。

再一转念,想到今儿是周五,魏来明天休息,不如把他和魏保乐都叫来,在姥姥这边吃完晚饭,她再跟儿子一起坐公交回去,也当给儿子放松放松。这样一想,田三蕊的心里像做了多重大的决定一样,畅快了许多。

那一天,老妈都很不省事。后来三蕊每次想起来都难过得不行,自己怎么就长了个木头脑袋呢?老妈说不出来,自己应该想到她是不舒服啊?

早晨,三蕊给她换尿布湿时,让她用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她的手就是不肯。

三蕊说:“妈,你给你老闺女省点力气行不行?你老闺女这一睁眼,就跟打仗似的!”

老妈立刻眼泪汪汪的,跟里呜啦呜啦不知道说些啥。三蕊便泄气了,她没什么好气地训老妈:“得,得,得,您别总整这受气包的样儿成不成?我那两个神叉子似的姐一来,您就这眼泪汪汪的,像我们给了你多大气受似的!”

老妈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去,三蕊叹了口气,她坐在床头,用一只肩膀支着老妈坐起来,拿着木梳给她梳头。头发有些粘了,应该给洗洗,但一想今天还要把那些拆换下来的床单被罩要洗,就想着明天吧,明天洗头时,也给她擦擦身子。

田三蕊怎么也想不到,那是她给老妈最后一次梳头。

照顾完老妈,三蕊看窗上的那几盆万年青土都干了,拿了水来浇。老妈一辈子喜欢花花草草,三个女儿却没一个会养花的。

老妈病了之后,窗台上的花陆陆续续都变成了标本,只万年青绿得殷实,魏保乐也喜欢花,就把那些空掉的盆都种上了万年青,竟长得很好。

临近傍晚,田三蕊削土豆时还跟老妈说:“妈,小来还想着要吃您做的春饼,这饼啊,我们姐仨都会烙,但谁都没您烙的好。小时候啊,咱家多穷啊,吃顿春饼那简直就是过年了,我二姐会说,她说咱这是幸福饼,吃一次,幸福一年呢!现在倒好,啥时都可以吃,可谁有这份心思摆弄这花样呢,现在的人啊,都讲究吃快餐,吃完拉倒……”

三蕊总爱这样一边干活一边跟老妈唠嗑儿。老妈有时候会呜啦呜啦回应,谁也不懂她说什么。有时候,三蕊说上半天,她连眼珠都不转一下,弄得三蕊很害怕。

那天,三蕊说到春饼是幸福饼时,她看到老妈咧着嘴笑了,三蕊不确定她是在笑,疑似是笑三蕊也很高兴了,她说:“今年过年啊,把西佳东阳小雅他们都叫来,咱们一大家子吃顿团圆饭,饭我来做,我做的真没您做的好吃,但我不怕丑啊!您说的,我从小说不怕丑,好吃赖吃,我不做谁做啊?我大姐这几年富贵了,手都不沾厨房的水了。我二姐从小就是个笨,除了学习好,啥事都上不了手……”

她在厨房里一边撖饼一边高声跟老妈说这些话时,小黑猫巴啦就依偎在老妈身旁。它总是这样,守着她。

有一次,西佳快人快语:“这巴啦比咱们这帮子人还强,就它,时时刻刻陪着姥姥!”

三蕊有时也会想,三个女儿都出嫁后,老妈守着一只猫过日子时的孤单。

当然,那只猫并不是巴啦,是一只大花猫,老妈叫它小喜儿,小喜儿死了,老妈难过好长时间,不肯再养猫,直到雅尔从朋友那要来了巴啦,说是拣的,说:“姥,你不养它,它就得在街上流浪了!”

老妈假装不在意地说:“那就搁那吧!”

这一搁,十几年就过去了。陪伴她最多的,竟然就是这只小黑猫。

三蕊的饼进了锅,她打电话给学校里的魏来,手机没人接。她心有些慌。

魏来成绩不怎么样,但他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这钟点学校应该放学了,怎么电话会不通呢?三蕊的眼皮跳得紧,她赶紧从日历上撕了个角贴到眼皮上。

回到厨房,饼烙糊了。把饼拿出来,先关上火,继续给儿子打电话,这回通了,他在路上,人多,没听到,说让他来姥姥这里,有些不情愿,但好歹答应了。三蕊摞下电话,显宝一样走到老妈跟前说:“妈,小来就到了,您也好些日子没见他了吧,又长高了一点,大小伙子了!”

说完,三蕊继续去烙饼,把一张薄饼扔锅里,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巴啦站在厨房门口冲她叫,叫声很……三蕊来不及想猫的叫声有什么特别之处,扔了铲子,跑到老妈床前,老妈的头歪在枕头上,嘴里冒出了白沫。

三蕊有那么两秒钟大脑空白一片,然后她颤微微地把手指伸向老妈的鼻息,那里空空荡荡。

她按了好几遍按键总算按对了魏保乐的电话,电话一通,她哇地哭了出来,她说:“我妈……我妈走了!”

案板上放着切了一半的土豆丝,面板上放着两张未入锅的春饼,那天傍晚,田家的人都以悲伤为饭,他们最爱的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了。

那之后,田三蕊一直想老妈的最后一个表情是不是那个似是而非的笑,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天傍晚,唯一跟老妈告别的是黑猫巴啦。

(田家老妈过世的那天,三个女儿都陆续知道了消息,那么儿子四林又会是个什么情况呢?我们明天精彩继续!)

拣 句 子

愿你此后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为了自己;愿你每天那么忙,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愿你将来的婚姻,真的是因为爱情;愿你少一些何必当初,多一些暗自庆幸;愿你以后的所有泪水都是喜极而泣。

裳姐 说

钟薛高大家吃过没有,说最贵的那款66块,那老板还很牛的说,我家这支雪糕的成本就是40多,再卖少,我吃什么,爱买不买。

一支雪糕挣20多,多委屈了他似的,这牛的。

我吃过钟薛高,当然不是66那支,平常的,十几块吧,抛开样子好看一点,也没比一、二块的好吃到哪去。

作为一个东北人,雪糕冰淇淋的爱好者,我冬天都会网购些冰淇淋吃的。

只是,这些年,这些东西越做越花哨,也没见有多好吃。我很不喜欢吃巧克力脆皮的,巧克力好,就过甜腻,不好,就很难吃。

我吃冰淇淋雪糕也只有两点要求,有些果味,足够凉。

有做花样那功夫,在口味上下下功夫多好。但这种东西,一个好几十,反正我等平凡人,还是算了。

有钱,炫富,拿根雪糕晒一晒,也挺没意思的吧?人家要晒就晒包,晒车,晒表了。

小说今天写到三女儿三蕊,三蕊下岗,丈夫在一家学校里做后勤工作,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这章写得详细些,更新的字数是平时的一倍哈,裳姐求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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